跟女友出去旅行,一觉醒来,女友失踪。调出监控,女友头上盖着红布,一群老鼠敲锣打鼓,把她抬出大门。我想报警,却被村长拦下:「鼠神娶亲,万鬼相迎。你敢阻拦,全村人都得死!」1一觉醒来,头疼欲裂。屋子里有股刺鼻的味道。我捂着脑袋,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。「卧槽!」我一拍脑门,我对象呢?「瑶瑶!瑶瑶!」看着眼前的场景,我倒吸一口冷气。床上...
跟女友出去旅行,一觉醒来,女友失踪。
调出监控,女友头上盖着红布,一群老鼠敲锣打鼓,把她抬出大门。
我想报警,却被村长拦下:
「鼠神娶亲,万鬼相迎。你敢阻拦,全村人都得死!」
1
一觉醒来,头疼欲裂。
屋子里有股刺鼻的味道。
我捂着脑袋,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。
「卧槽!」
我一拍脑门,我对象呢?
「瑶瑶!瑶瑶!」
看着眼前的场景,我倒吸一口冷气。
床上,地上,被子上,密密麻麻地都是爪印。
有几个爪印都快赶上十岁小孩脚印大小了,看着有点像穿山甲的脚印。
地上撒了很多花花绿绿的碎纸花,甚至还有几颗老鼠屎。
WTF?
昨晚踏马是一群穿山甲带着鼠小弟,来我房间蹦迪了吗?
也不知道瑶瑶为什么非得来这旅游。
来的时候翻山越岭,走了好几天的山路,才找到这个鬼地方。
我找到村长,询问他有没有见过我女朋友。
村长头上缠满黑布,只露出一张老脸,也不知道是哪个民族的习俗。
他叼着烟斗,摇了摇头。
我皱了皱眉,想给瑶瑶打电话,发现手机没有信号:
「大叔,我去村里找找看,你们这老鼠也太多了,把我房间搞得乱七八糟的。」
村长一脸错愕地看着我。
他表情严肃,扭头直接向我房间跑去。
我感觉有些不对劲,急忙跟上他的脚步。
看着房间里满地狼藉的样子,村长叹了口气:
「小伙子,你女朋友应该出事了。」
我内心的不安感愈加强烈:
「大叔,你说清楚,出事是什么意思?」
村长眯起眼睛,吐了口烟:
「鼠神下聘,礼到俗成。」
「你对象,应该是被鼠神接走了。」
我:「?」
我刚想辩驳几句,扭头看见了桌头边上闪着红光的摄像机。
昨晚充着电,忘记关了。
懒得跟这个神神道道的小老头废话,我跑过去点开录像。
影像中,屋内一片寂静。
我把时间快进到半夜十二点,诡异的事发生了……
厕所里突然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烟雾,迅速填满房间。
几只老鼠从厕所里跑出来,跳到房间门把手上。
「啪嗒」一声,门开了。
几只狼狗般大小的动物,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。
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,手里拿着锣鼓,双腿直立,悄无声息地走进房间。
我浑身汗毛竖起,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布满全身。
卧槽!这么大的老鼠!
一只巨鼠走到床边,从我怀里接过瑶瑶。
两只巨鼠走在前面,敲锣打鼓。
六只巨鼠扛起瑶瑶,像人一样跟在后面。
就这样,它们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。
我睡在床上,像石头一样,毫无反应。
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滴落,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按下 110。
这种事,警察叔叔应该会管吧……
村长一把抢过我的手机,恶狠狠地看着我:
「鼠神娶亲,万鬼相迎。」
「你想死,我管不着。」
「惹怒鼠神,全村人都得陪葬!」
2
村长的话把我镇住了。
但一想到瑶瑶现在生死未卜,我心里急得不行。
这个村子绝对有问题!
我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,请警察叔叔帮忙找瑶瑶。
我拿起摄像机,趁村长没反应过来,一把抢回手机,向门外跑去。
「停下!把摄像机和手机给我!」
村长气急败坏。
「呜~」
后方忽然响起一阵牛角号的声音,原本房门紧闭、寂静空荡的街道上,响起一整片开门的嘈杂声。
「抓住他!他要破坏鼠神娶亲,他要激怒鼠神!」
「哗!」
整个村落炸开了锅。
无数村民潮水般向我涌来。
我甚至没来得及反抗,就被众人摁在了地上。
村长背着手,慢悠悠走过来。
他蹲下身子,拍拍我的脸:
「小伙子,你知不知道我们村的名字?」
我瞥了眼旁边的石碑,上半部分盖着黑布,下面用鎏金刻着「神村」二字。
「呸!」我吐了口唾沫,「就你们这种见死不救的村子,也配叫神村?」
村长哈哈大笑,单手拉开石碑上的黑布。
一个金晃晃的字映入眼帘,「鼠」。
连起来是……「鼠神村」!
「把他绑到祭台的立柱上,三天后鼠神迎亲,他就是祭品!」
村长背着手走了。
我心如死灰,陷入绝望。
3
我呈大字状,被绑在村中心祭台上。
与其说是祭台,不如说是一个堆得很高的木架子。
不断有年轻人背着柴火走过来,架在我周围。
他们神情肃穆,仿佛在干一件很庄重的事情。
太阳快落山了,晒了一天的我口干舌燥:
「大哥,我真的快渴死了。」
无论我怎么呼喊,都没人搭理我。
「你们也不想我死得太早、鼠神娶亲的时候没有祭品吧!」
我喊了一嗓子,他们手中动作一顿。
没过两分钟,一个皮肤黢黑的小男孩,手里拉着根塑料皮管兴冲冲地跑过来。
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:
「大哥,别塞嘴!别捅鼻孔!会呛死的!」
男孩好像有些失望:
「外乡人,真麻烦!」
他把冒着水的软管塞进我右手,扭头抓起柴刀跑了。
右手手指慢慢使劲递过管子,我终于喝到了水。
我低下头,心里一阵窃喜。
牛皮绳的纤维泡水后会伸长,导致绳体变软。
这帮愚蠢、腐朽的村民,他们大概没学过物理。
4
天渐渐黑了,月亮藏进云里。
偌大一个村庄,居然没有一只猫狗,处处透着诡异。
脖颈处的牛皮绳终于被水泡软,我一咬牙,憋着气挣脱了绳索。
我蹑手蹑脚地向村口走去,生怕闹出点什么动静把他们吵醒。
村子三面环山,进村的路口只有一座宽一米、长二十余米的绳桥。
桥上铺了木板,走起路来晃晃悠悠。
桥下是条大河,水流湍急。
一路有惊无险,总算走到接近村口的位置。
翻过前面那个土坡,就是绳桥了。
隐约听到坡后好像有什么动静,我赶紧猫下身子趴到坡上。
就在这时,月亮忽然从云里钻了出来。
皎白的月光洒在路上,映出模糊的光亮。
定睛一看,我亡魂皆冒。
一黑一白,两只狼狗大小的巨鼠跟人一样睡在躺椅上。
两只稍微小些的黑色巨鼠,手里抓着蒲扇,给它们扇风。
躺椅边放了一个茶几,上面摆满了瓜果零食。
地上乌泱泱一片,到处都是老鼠。
这踏马是老鼠成精了吧?
我咽了口唾沫,这下完了,出不去了……
村里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,我回头一看,几处灯光亮起。
隐约可以听见「人跑了!」「快找人!」之类的声音。
我脑瓜子「嗡」的一声,不好,被发现了!
躺椅上那只黑色巨鼠坐了起来,朝我这边看来。
我赶紧低下身子,随手摸起一块石头,猛地砸向右前方。
「砰!」
鼠群炸起,发出一阵猛烈的「吱吱」声。
黑白巨鼠从躺椅上蹿起来,一阵哇哇乱叫。
它们跳到地上,向右前方跑去。
我从地上一跃而起,肾上腺素疯狂分泌,朝绳桥狂奔。
后方传来的呼喊声越来越近,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。
「在这!在村口绳桥!我看见他了!」
我心一横,顾不上绳桥晃动,咬牙往前狂奔!
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:活着,才有希望。
忽然,我感觉脚下一滑。
「咔!」
木板断了!
一脚踩空,我整个人瞬间从桥上掉下去。
慌乱间,我右手猛地向边上一抓,死死住木板下的绳子,单手吊在了空中。
山风呼呼作响,我被吹得打了个转。
眼看着撑不住了,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伸出左手钩住了绳子。
黑白巨鼠好像有些恐高,走到桥中间就不往前了。
它们伸手一指,那两只稍小些的巨鼠带着鼠群向我奔来。
双手快抓不住绳子了,我有些绝望。
忽然,最前方的几只老鼠炸毛跳了起来,鼠群挤作一团,竟然开始向后退去。
两只黑色巨鼠就像遇见了天敌,对着我龇牙咧嘴。
我仿佛意识到什么,扭头往身后看去。
一个黑乎乎的巨大身影站在我面前,披头散发,青面獠牙。
「卧槽!」
我两眼一闭,失去了意识。
5
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又是那股难闻的刺鼻味道。
「你醒了,吃点东西吧。」
我吃了一惊,急忙坐起来,发现自己在一个干净的木屋里。
墙上挂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,地上放了一些动物毛皮,房梁上还挂着十几只风干剥皮的老鼠。
一个披头散发,胡须很长的魁梧男人,坐在壁炉前烧柴火。
他说,他叫阿杰。
似乎很久没和人交谈了,阿杰讲话有些磕巴。
「谢谢你救了我。」
「不过,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。」
「对不起,我先走了。」
我掏出兜里所有钱给他,准备向他辞行。
「你是要救瑶瑶?」
我豁然站起,死死盯着他:
「你是谁?你怎么知道她叫瑶瑶?」
阿杰继续加了把柴火:
「小时候一个家属院的,也有几年没见了。」
「你们来的第一天我就认出她了。」
「我想拦你们,可惜你们走得太快,没来得及。」
我看着阿杰,神色有些复杂:
「最近的警察局,离这里有多远?」
「没用的,山里手机没信号,走出去最快得五天。」
「没算错的话,三天后他们就会举办祭祀。」
我捏紧拳头,狠狠砸在墙上。
我和瑶瑶在一起三年,她的善良、美丽,无时无刻不吸引着我。
遇见她,追求她,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。
原本准备这次有机会,向她求婚的。
没想到……
阿杰说,他来这两年了。
平时就以打猎为生,森林里什么都有,完全可以自给自足。
不过,他吃得最多的还是老鼠。
我恍然大悟,难怪那天鼠群看见他就像遇见天敌:
「能不能告诉我,你为什么来这?」
阿杰叹了口气,说出了一段尘封许久的历史。
6
十年前,本市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连环奸杀案。
短短一周内,连续六名年轻女性惨遭毒手。
刑警队长林阳亲自带队,展开搜索调查,终于在一家私人诊所内发现了线索。
林阳带人扑到诊所的时候,他接到了妻子打来的电话。
可对面说话的居然是个男性:
「林警官,听说您在找我?」
林阳肝胆俱裂:「有话好好说,条件你可以提,请不要伤害我的家属!」
等林阳带人赶回家,地上只有光溜溜、倒在血泊中的妻子。
幸运的是,林阳儿子在初中上学,逃过一劫。
林阳疯了,不眠不休三天,终于在监控中发现了凶手于封的身影。
他带着搭档,一路追查到鼠神村,才把于封抓获。
可惜,天意弄人。
回市里的路上,遇到山体滑坡。
警车被压在泥石下。
等救援赶到的时候,车里只有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。
从容貌和穿着上,可以判定是林阳、于封和林阳的搭档吴汉伟。
「认识一下,我叫林昊,林阳是我爸。」
「我爸的搭档,吴汉伟,是瑶瑶爸爸。」
我恍然大悟,难怪瑶瑶死活要带我来鼠神村。
可能,她想和她父亲道别吧。
「杰哥,林叔叔牺牲十年了。」
「你来这深山老林待那么久,是在找什么东西吗?」
林杰面容复杂地看了我一眼:「我怀疑……我爸没死。」
林杰掀起衣服,露出胸口上一个心形的紫色胎记:
「这胎记,遗传的我爸。」
「那天我从学校赶回来,刚好我爸准备火化。」
「我扑到他身上哭的时候,不小心扯开裹尸单。」
「我看见他的胸口,没有胎记。」
7
柴火地响着,面对眼前这个野人一样的男人,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。
可是,如果他想杀我,在绳桥上就不会救我。
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,我打算初步信他:
「杰哥,村长说的鼠神娶亲,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知道吗?」
阿杰冷笑一声:「每隔一段时间,村里就会大肆举办祭祀活动。」
「他们的神会出现,我在对面山头上用望远镜看过几次。」
「所有人跟疯了一样围着祭台又唱又跳,祭台上有时候绑着的是牲畜。」
「有时候,是人。」
我倒吸一口冷气,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,怎么这么邪性。
什么年代了,还在搞活人祭祀这一套?
「阿杰,为什么不报警呢?他们这是在犯罪!」
阿杰嗤笑一声:「我试过了,通信设备在这里没用。」
「去县城里请人来调查过两三次,什么都查不到。」
「有一次,我用摄像机拍下来他们活人祭祀的过程。」
「我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被无数刀子插入身体,死在祭台上。」
「可当我带着证据和警察来村里时,在村口迎接我们的,居然是死掉的那个祭品。」
我咽了口口水,「阿杰,他们的神……长什么样?你见过吗?」
阿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:「它全身裹着红布,趴在一副巨辇上,远远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。」
「最可怕的是,这么恶心的东西看起来,居然会让你产生一种熟悉感。」
我脑海里瞬间闪过以前看过的克鲁苏神话,狠狠打了个冷战。
那些不可名状却又真实存在的触手怪,确实特么太恶心了。
8
阿杰说,瑶瑶打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。
自从瑶瑶爸爸和阿杰爸爸出事后,两个没有父亲的小孩就成了浮萍。
阿杰经常看见瑶瑶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。
自从初三以后,瑶瑶跟她妈妈搬走了,从此他们再也没见过面。
想起和瑶瑶这两年共同度过的点点滴滴,我心如刀绞。
这个倔强又可爱的笨女人,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。
「杰哥,救瑶瑶是我自己的事,这太危险了,你不用跟我一起的。」
阿杰摇摇头:「我和瑶瑶也算发小。」
「况且,不能让英雄的后代流血又流泪。」
阿杰的话让我肃然起敬。
像他这种有灵魂、有血性、有担当的男孩子在这个社会太少了。
花了整整两天半的时间,我跟着阿杰制作了上百根弩箭。
我们用鼠皮做了两个简单的箭囊,阿杰把曼陀罗捣成汁抹在箭头上。
他说,野猪中上两箭都得睡成死猪。
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了,阿杰掏出一罐骚臭的黄色液体,就往自己头上倒。
我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:「哥,你这什么玩意?味儿也太冲了!」
「不想被发现的话,照做。」
阿杰说,这些是他从老鼠尸体里收集的尿液。
老鼠嗅觉惊人,不伪装成同类,很难混进村里。
我深吸一口气,为了瑶瑶,老子拼了!
阳落月升,万鸟归林。
背着十字弩,手持开山刀,我和阿杰消失在夕阳下的林子里。
9
晚上七点,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。
借着月色的掩护,我俩趴在离祭台最近的悬崖边上,从高处俯瞰着村落。
村里不知道在搞什么鬼,明明通了电,却不用电灯,大晚上的在祭台前点起篝火。
「阿杰,你说,瑶瑶一会能出现吗?」
「如果她不出现在仪式上,我们就进村找。」
「没猜错的话,瑶瑶大概率被关在那个神住的地方。」
想到那个神和触手怪的传说,我狠狠打了个哆嗦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乱想。
瑶瑶,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,千万要平平安安的。
八点左右,村里突然响起一阵喧闹的锣鼓声。
「大典开始,恭迎神驾!」
老村长跟神棍一样,站在祭台前鬼哭狼嚎。
不知何时起,村里的路面上铺了一层灰蒙蒙的毯子。
借着火光的照耀,我揉了揉眼睛。
原来,不是毯子。
是老鼠!数不清的老鼠!
它们密密麻麻地爬在路上,墙上,楼顶上,甚至村民的身上。
鸡皮疙瘩瞬间布满我的身体,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。
四只白色巨鼠敲锣打鼓走在前面,十六只巨鼠抬着一副巨辇跟在后边。
巨辇上趴着一个红扑扑的身体。
乍一眼看去,像一头被剥了皮的粉色肉猪。
阿杰趴在我身边,身体开始颤抖。
「你觉得,那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」
我眯起眼睛,「神」的身体离篝火越来越近。
这次看去,像是一只血肉模糊、似人似鼠的结合物。
它的身体跟缝合怪一样,脖子以下是粉色的肉团,隐约能看清四肢。
脖子以上,密密麻麻褶皱的鼠头和眼睛挤成一团,就像被人用订书机订在一起,看得我一阵反胃。
10
阿杰说,从这恶心的肉团身上能感受到熟悉感。
可我能感受到的,只有死气感。
就像一具尸体趴在那副巨辇上,毫无生气。
「子鼠神官,煌煌天威。」
「佑我神村,昭昭不息。」
村长站在祭台下,高声诵读。
台下黑压压一片,村民们跪了一地。
「上祭品!」
我瞳孔一缩,他们居然绑了一个小孩子上来。
而且,这孩子我好像认识。
就是那天被我欺骗,递给我水管,让我得成功逃脱的小男孩。
此刻,我内心五味杂陈。
我不杀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死。
我得救了,那孩子却被绑上祭台代替我成了祭品。
「阿杰,我要救那个孩子!」
阿杰按住我的手,摇了摇头,示意我不要冲动,先看看再说。
「高高在上的神呐,这件祭品您满意吗?」
村长趴下身子,奋力嘶吼。
一只白色巨鼠拿着扩音器走过来,把话筒对准「鼠神」的脸。
「可!」
我差点从地上蹦起来,这玩意长这么恶心,居然会讲话?
眼前这荒诞又怪异的一幕,让我有种不真实感。
古老怪异的祭祀仪式,居然有扩音器这种现代科技。
「神同意了,祭祀开始!」
村民们仿佛得到什么号令,开始疯了一样又叫又跳,有人搬出酒肉蔬果,围着篝火肆意庆祝。
村长拿起一杆长矛,走到孩子面前:
「一矛透体,雨顺风调!」
我眼睁睁看着那根长矛贯穿了孩子的胸膛,猩红的血液顺着木架缓缓流下。
诡异的是,村长掏出一罐黑乎乎的东西抹在孩子的伤口处。
伤口竟然瞬间愈合,血液也不再流出。
那孩子嘴里好像塞了什么东西,支支吾吾地喊不出声。
我再也忍不住了,瑶瑶没有出现,但我们再不出手,这孩子就死定了。
我抬起十字弩,对准村长一箭射了过去。
「咻!」
村长痛呼一声,手里长矛掉落,弩箭精准地射在了他的左肩上。
「有人破坏祭典,该死的,杀了他们!」
村里瞬间炸开了锅,喧哗声一片,到处寻找破坏者。
「咻咻咻!」
我和阿杰的箭像不要钱一样射向祭台。
几分钟时间,巨鼠倒下了一片。
有几只运气不好的,脑袋上插了弩箭,眼看着活不成了。
其实,但凡村民们往天上看看,就知道箭从哪儿射来的了。
可惜,这群愚民,跪久了,现在连抬头都不会。
最可笑的是,他们的神,身上插了几根弩箭,从头到尾都没动弹一下。
巨鼠死了好几只,其他老鼠也因为受惊到处乱窜。
11
我和阿杰眼见时机成熟,从崖壁上抓着绳子跳到祭台上。
我割断小男孩身上的绳子,把他放在地上。
他看起来有些虚弱,可贯穿他身体的长矛我又不敢乱拔。
阿杰皱着眉头砍断长矛两段,留了一截在男孩身体里。
我把开山刀架在村长脖子上,咬牙问道:
「我女朋友呢?说!她在哪儿?」
村长手掌上插着弩箭,像个厉鬼一样又哭又笑:
「怎么,不敢往人身上射箭?」
「你是不是觉得,自己是个英雄,是个好人?」
我懒得跟这个老杂碎废话,手腕稍用力,村长脖子上多了一条血痕。
阿杰的开山刀架在「鼠神」头上,周围的村民见状也不敢上前。
「你们在做什么知道吗?」
「我在你们村附近待了两年。」
「你们就这样把一个个鲜活的人当猪羊一样献祭给这个鬼东西?」
「这就是你们的神?」
「你们睁开眼睛看看,这踏马是个什么东西!」
阿杰扯开「神」身上披着的红布。
火光摇曳下,一条黝黑的铁链竟穿过「神」的脊椎骨,把它铐在巨辇上。
「哗!」
现场一片混乱,村民们惊疑不定地看着祭台,议论纷纷。
「噗叽!」
村长一把拔出手掌上的弩箭,随手拍掉我的长刀,这时候他竟然在笑。
他的表情让我想起蝙蝠侠里的小丑,我的直觉告诉我,这老东西绝对是心理变态。
「安静!」
村长往手上抹了些黑色药膏,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。
「想知道你女朋友的下落,满足我一个条件,我就告诉你。」
「那个络腮胡的小伙子,请您高举贵手,杀了神!」
12
我和阿杰面面相觑,不知道村长在发什么疯。
村民们脸上的表情让我感到一阵恶寒,他们看我和阿杰的眼神,像在看戏。
「动手啊!」
村长跟神经病一样大喝一声,吓得我和阿杰倒退两步。
一咬牙,我把虎子护在身后,举起弩箭对着人群:
「你们别过来!再过来我真动手了!」
阿杰狠狠一刀砍在神的脖子上,血液飞溅,村长和村民们却无动于衷。
此时,我突然明白一件事。
原来,鼠神村真正的神,从来不是这团烂肉。
他们弄出这么个所谓的祭典,也仅仅只是仪式罢了。
神,可以换。
权,不会变。
今晚,我们想活着走出村子,只能在村长身上想办法了。
「哈哈哈哈,砍啊,再砍几刀。」
「刀刃划开肌肉的声音,是不是很动听?」
村长这个神经病还在发疯,我和阿杰都有些绷不住了。
「孩子,想不想知道你爸在哪儿?」
「咣当!」
阿杰的刀掉在地上,他像狮子一样冲过来掐住村长的脖子:
「你说什么,再说一遍!你都知道些什么?」
村长包裹脖子的黑色头巾松开掉在地上,一道蜈蚣一样细细长长的疤痕在村长的脸上爬满一圈。
看起来,就像整张脸皮被割下来过一样。
不知道为什么,我突然想到村长在手上抹的那种神奇的黑色膏药。
如果一个人的脸完整地剥下来,再用那种膏药愈合伤口,不知道能不能达成……
换脸的效果。
卧槽……
想到这,我心里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。
难道,村长是林阳……
可这说不通啊,林阳一个人民警察,怎么可能变成这副鬼样子?
而且,阿杰出现的时候,为什么不和阿杰相认呢?
村长扫了我一眼,似乎察觉到我发现了什么。
他直接走上祭台,从地上捡起阿杰的开山刀,一刀砍断了神的脖子。
朱红色的血液冲天而起,飞溅在祭台上,洒了一地。
没等我和阿杰反应过来,他又一脚把神的尸体从巨辇上踹了下来。
神尸翻了个身,露出白花花的肚子。
一个心形的紫色胎记,在它胸口的地方依稀可见。
13
一股恶寒涌上我的心头,紫色心型胎记,阿杰身上也有,他说那是遗传他爹的……
也就是说,鼠神特么居然是林阳!
一个大活人,怎么变成这鬼样子的……
而且,村长又是谁……是于封吗
阿杰跟失了魂一样,瘫坐在地上,我怎么喊他也不回应我。
村长跟神经病一样哈哈大笑,笑到直不起腰:
「林杰,你跟你爹长得太像了你知道吗?」
「你来村里第一天我就发现你了。」
「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进来,哈哈。」
「没想到你这么有耐心,整整两年啊。」
「怎么样?弑神的感觉如何啊?哈哈哈……」
阿杰跟失了魂一样,抱着神的尸体,愣愣地瘫坐在地上。
一股无名火从我心中燃烧起来:
「老子不管你到底是谁,让别人父子相残,你踏马的真的在造孽啊!」
「你这种人渣,死上一万次都不为过!」
我抄起开山刀,狠狠地向村长肩上砍去。
「砰!」
刀子还没落下,我被村长一脚踹中胸口,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,刀子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。
「小子,你第一天来老子就看你不顺眼了,这是你自找的!」
村长的眼神跟秃鹫一样,恶狠狠地盯着我。
他右手高举开山刀,刀尖在篝火下映出烈烈寒光。
我想起身反抗,可刚一动,腹部就一阵钻心的疼痛,应该是肋骨断了。
呵呵,这狗日的世道。
我痛苦地闭上眼睛,瑶瑶,对不起,没有救到你。
下辈子,我还喜欢你。
「住手!你再动一下,我就死在你面前!」
我好像听见了瑶瑶的声音。
恍惚间,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远处跑来,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匕首,横在自己心口上。
瑶瑶……真的是你吗……
腹部钻心的疼痛袭来,我只感觉一阵胸闷,两眼一黑,倒地不起。
14
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就好像被很多人围着打了一顿一样,身上到处都疼。
坐起身子,我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阿杰的木屋里。
唯一不同的是,这次阿杰没在我身边。
我硬撑着坐起来,发现身上有一封信。
「飞,离开这里,再也不要回来。」
「短期内不要回来找我,我有事情要处理。」
「放心,我很安全。」
「如果有缘分,我们会有见面的那天。」
「照顾好自己——爱你的瑶。」
我仔细辨认了几遍,确实是瑶瑶的字迹。
信纸上,好像还有几处泪痕,把字迹都晕染开了。
我眼眶一红,选择相信瑶瑶说的话。
这傻妞一直很有主见,如果她真的遇到危险,一定会在信里给我留下一些谜语和信号。
这次,她可能真的需要一些时间。
五天后,我离开县城,回到了自己家。
我把这几天经历的所有事情写下来,认认真真地做了一个分析报告。
我能确定,是瑶瑶以死相逼,把我救出来的。虽然我不知道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,但是,我从瑶瑶给我留的信里能感受到她是安全的。
二是瑶瑶如果确实是安全的,那么她凭什么能用她自己威胁到村长?
所以,村长的真实身份,可能不是于封,是吴汉伟!
只有这样,才能解释得通一切……
对了,这老杂毛之前说第一天就我不顺眼来着……
天底下哪个老丈人看自己女婿能顺眼的?
破案了!
我转念一想,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还有几个问题:
一是吴汉伟和林阳不是拍档吗?为什么吴汉伟这么恨林阳,要把林阳折磨成这样?
二是瑶瑶在去村里前,是不知道吴汉伟还活着的。
按照阿杰的理论,瑶瑶也是回村后发现了村长的身份。
三是那个黑色的药膏到底是什么鬼东西,为什么能有这么神奇的效果?
创伤性的伤口,抹完以后立见影,比缝针还夸张。
带着这些疑惑,我联系了我的发小、刚从警校毕业的猴子。
和猴子聊完这几天发生的事后,他大为震惊,问我最近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、产生幻觉了。
毕竟,我所经历的一切对于普通人来讲实在太过于玄幻。
我咧嘴一笑,从衣服的里衬内兜里掏出一张内存卡。
瑶瑶被老鼠们抬走那晚的录像,都在里面。
猴子皱着眉头看完录像,又看了瑶瑶给我留的信件,还是半信半疑。
我叹了口气,把猴子拉到厕所,脱掉衣服给他看了身上的各处伤口。
「兄弟,我信了,说吧,想让我怎么帮你?」
猴子抽着烟,面色复杂地看着我。
我拍拍他的肩膀:
「我只想弄清真相,我想把瑶瑶和阿杰从村里救出来,我想把村长绳之以法,
我不想冤枉一个好人,也不想放过一个坏人。」
15
或许是命运,又或许是巧合。
猴子居然刚好被分配到林阳和吴汉伟之前待过的那个警察局里实习。
猴子说他有办法带我混进去。
我虽然不懂,但大为震撼,不愧是我发小,刚毕业就有这本事。
「哥哥姐姐,各位领导们,这是我表弟。」
「他小时候脑子摔坏了,智商有问题,这几天我舅出门找工作,舅妈又死得早。」
「唉,给大家添麻烦了,谢谢大家。」
猴子这话说完以后,我嘴角的口水只能被迫一直流淌着。
猴子这王八羔子,等办完案,看我怎么弄死他!
翻看完当年于封案子的卷宗,又认真调查了林阳和吴汉伟的封存档案,我和猴子还真找到一些线索。
首先,林阳和吴汉伟的照片我都看了几遍,确实没有一个和村长长得像的。
联想起那个黑色药膏的神奇效果,村长如果真是吴汉伟,那他肯定换脸了。
其次,阿杰没骗我。
吴汉伟的家庭住址和林阳的住址就差了一个号。
瑶瑶和阿杰还真是一个大院长大的。
和瑶瑶在一起后,从没听她提过自己的家庭。
之前怕她反感,我也没多问。
可现在为了弄清当年的真相,也顾不上不那么多了。
在电脑上找了半天,我发现瑶瑶的母亲居然还住在城里。
我从电脑上找到瑶瑶母亲的住址,独自买了些水果上门了。
16
「请问,家里有人吗?」
门打开了,一个白发苍苍的妇人出现在我面前:
「小伙子,你找谁啊?」
瑶瑶的五官其实挺像她妈妈的,可眼前这位夫人苍老的速度,甚至有些令人心疼。
「阿姨您好,我是瑶瑶的朋友。」
「她最近比较忙,刚好我来这边出差,瑶瑶托我给您送点东西过来。」
我赶紧把东西提在手上,老妇人高兴地把我迎了进去。
和阿姨寒暄一番后,我们开始聊起家常。
「唉,瑶瑶这孩子命不好。」
没遇到一个好的父亲,她爸跟我在十年前就离婚了。」
什么!怎么可能?
我心里十分诧异,这事儿没听阿杰提起过。
「一开始的时候,瑶瑶他爸对我挺好的。」
「后来,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」
「或许是工作压力太大?」
「瑶瑶她爸开始家暴我和瑶瑶。」
「每次在家喝醉了酒,就拿皮带把我和瑶瑶打得遍体鳞伤。」
「隔壁邻居经常来劝架,后来次数多了,也没办法了。」
「最后,阿姨我只能选择离婚。」
「隔壁叔叔看我们母女俩可怜,还和他老婆商量好,他们夫妻俩假离婚,跟我领证,方便照顾瑶瑶。」
「中年人的世界太乱了。」
「哪有什么爱情,日子能过下去就是爱情。」
「呵呵,让你看笑话了小方。」
「都过去这么多年了。」
「算了,不提了。」
趁老妇人去上洗手间的工夫,我掏出兜里所有钱放在桌上,起身离开了。
如果老妇人没骗我的话,她口中那个邻居夫妇,就是林阳和阿杰的妈妈。
也就是说,十年前,林阳和吴汉伟夫妇都离婚了。
不管谁在里面假戏真做,从人性的角度讲,单纯的因爱生恨,也不足以让吴汉伟和林阳从搭档的关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
17
「兄弟,你快来局里一趟,鼠神村的案子有新进展了!」
猴子突然来的电话打破了我的沉思,我急忙坐车赶回局子。
「最近市里破获一起特大儿童拐卖案件,主犯交,这几年至少卖了几十个孩子给鼠神村一个中年人。」
「你看看,这个人你认不认识。」
我眯起眼睛,这个人的长相我化成灰也认得。
这就是村长!
村长,你个人渣,这次你死定了!
我指认村长后,猴子让我作为证人。
队长也允许我跟着一起去村里缉拿犯人。
浩浩荡荡十几辆警车,开了一天半的路,几十人又走了三天山路,终于快到村口。
可等我们走过绳桥,踏进村庄,眼前的一幕让我们毕生难忘。
满地都是尸体,大部分是老鼠的,其他是男人,女人,老人和孩子。
天上飞舞的到处都是苍蝇,有几具尸体已经腐烂,蛆虫从他们嘴里爬进爬出。
我再也忍不住,趴在地上一阵干呕,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。
瑶瑶坐在土坡上,她手上黑乎乎的。
阿杰坐在一边,他们面前是一个炭盆,里面有些没烧完的黄纸。
阿杰貌似好些了,只是眼神有些呆滞。
「这位女同志,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?」
「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?」
队长快疯了,到手的功没了,又出了这么大的篓子。
瑶瑶像是刚哭完,两眼通红地看着我:
「飞,你来啦。」
「带我走吧,我们离开这里。」
「以后,再也不要回来了。」
番外
1
吴汉伟开着车,车窗外雷雨大作,林阳和双手戴着手铐的于封坐在后面。
一阵闪电亮起,土路上堆满了泥石,神村的村牌在路边格外醒目。
「哥,前面好像塌方了。」
「咱们可能得在村子里住几天了。」
林阳一拳打在座椅上,满脸懊恼:
「妈的,这鬼天气,怎么偏偏选这时候下暴雨,误我大事。」
吴汉伟点了根烟,刺鼻的烟雾钻进鼻腔:
「哥,有个事儿,我想了好几天了,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困惑。」
林阳有些不耐烦:
「有屁快放,都是自家兄弟,怎么婆婆妈妈的?」
「是啊,哥,我们从警校毕业到现在,也十几年了。」
「我一直拿你当哥,可你跟花花,到底怎么回事?」
林阳一时语塞,花花是吴汉伟的妻子。
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大家都懂,可有时候真遇上了,也只能说是命运弄人。
「咳,汉伟,你听哥说。」
「花花的事,我会给你一个交代。」
「我和你嫂子已经签完离婚协议了,家里的钱和车子归他,房子算我补偿你的。」
「是我对不住你,可花花她……」
「和她没关系,兄弟,对不起。」
泪水浸湿了吴汉伟的脸庞,这个钢铁般的汉子,从警十几年受过这么多的伤,从未掉过一滴泪,今天却被一根烟熏得泪流满面。
「哥……其实我和花花已经离……」
「小心!」
林阳大喊一声,一把拉过吴汉伟。
无尽的泥沙从天而降,狠狠砸落在车顶。
车子,被埋了。
2
林阳虚弱地坐在床上,面前是一个和蔼的村民。
「警察同志,你醒了。」
「你们运气不好,赶上地龙翻身。」
「这几天山路断了,你们在我这休息几天吧。」
「粗茶淡饭,别嫌弃。」
「我是村长,有什么需求找我就行。」
林阳看着隔壁还在沉睡的吴汉伟和于封,苦笑着摇了摇头:
「老乡,千万别这么说,是我们打扰了。」
「对了,老乡,你给我抹的这是什么药,我明明记得之前我手上很多创伤,怎么都没了?您这药膏也太神奇了!」
「这叫鼠神花,只有我们村里有,不过产量太少啦。而且,这玩意只能外敷,不能食用,谁吃谁死。,,」
村长叼着烟斗,啪嗒啪嗒抽了几口:
「不是我吹啊,之前我们村有个女娃被狼叼走了,找到的时候半张脸都啃没了,就靠这鼠神花,给她治好了。」
「我们村风水不好,有好些家的孩子都有侏儒症,村里人就用这鼠神花给他们换了鼠皮。」
逢年过节出去摆摊卖艺赚个饭钱,也是一门生计。
「警察同志,我们这不算犯法吧?」
几滴冷汗从林阳额头滑落,村长话里有话,警察的直觉告诉他, 这里面绝不是像村长说得这么简单。
3
吴汉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屋内是一股刺鼻的中药味。
隔壁房间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:
「我的林大队长, 那时候我给您送钱送东西的时候, 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。」
「吴副队现在还没醒,你放我一马,大家各自都好。」
这鼠神花这么神奇,这样,我把村长那老东西想办法搞定,咱哥俩一人分一半, 以后不是躺着数钱吗?
「你可别逼我, 把你让我去你家杀你老婆的事儿抖出来!」
吴汉伟震惊瞪大双眼, 怎么可能呢……
林阳居然是于封在警察局内的保护伞!
难怪……
难怪每次于封都能提前得到消息逃之夭夭。
可是, 林阳为什么要雇人杀掉嫂子……
「于封,如果想活命, 管好你的臭嘴!那臭女人该死!」
「明明知道我喜欢上了别人,居然不同意离婚, 还想拿你给我送东西的事威胁我,呵呵,简直可笑。」
「林大队长,你比我还狠呐,哈哈。」
「怎么样?您放我一马, 我以后再也不回龙城了,您好,我也好。」
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,几分钟后, 隔壁屋子安静下来。
吴汉伟忍着虚弱, 把床上的被褥折成人形, 自己掏出甩棍, 偷偷藏到了门后。
「吱嘎!」
门开了。
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,手上提着一把被血染红的匕首:
「兄弟, 别怪我。」
「你先上路, 我会照顾好花花和瑶瑶的。」
「下辈子,老子当牛做马补偿你。」
人影喃喃自语,猛地向床上的「人」刺去。
吴汉伟咬着牙,一棍甩到林阳后脑勺,林阳闷声倒地不起。
推开房门,吴汉伟倒吸一口凉气, 村长一家三口和于封的尸体, 整整齐齐地躺在院子里。
吴汉伟看着眼前的一切,脑子里产生了撕裂般的痛苦:
「林阳,我一直把你当大哥。」
「你这个畜生, 睡我女人,买凶杀妻,还要杀我灭口。」
「你,不配当人。」
「呵呵,做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吧, 哈哈!」
几道闪电劈开天空,瓢泼大雨倾盆而下。
一个本该正义的灵魂,终于在这一刻成了恶鬼。